【花鱼】莫待经风雨（下）
*这里2w2 上中下全篇5w+
*HE放心食用
*ooc预警致歉
*辣鸡文笔剧情狗血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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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花无缺运完功，收了气。虽说没什么损耗，但是这样长时间的运功还是十分损耗体力的。
他打开房门，就是小鱼儿铁心兰苏樱坐在一起面面相觑的模样。听到花无缺开门的动静，三个人又齐刷刷看向花无缺。
花无缺被看的有些奇怪，不过不甚在意，镇定自若地走了过去。
“苏姑娘，还要劳烦你进去看看铁前辈，我……”
“那个，你知不知道——”
“花公子，你要想好——”
“我为什么会有孩子？”
三个人一下子一齐出声打断了花无缺，一时间不知道耳朵里究竟听进去了哪一个。
“小鱼儿，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问那个鬼丫头！她竟然说我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你说她是不是在瞎说？”
“瞎说？！你现在下山随便抓几个医师再把几脉你都是怀孕了，况且你吐的那么厉害，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我吐的厉害就怀孕啊？那铁心兰要是吐一下难不成还和你有了孩子？”
“小鱼儿！你说什么呢，苏姑娘的话你都不信吗？”铁心兰见花无缺一直傻站在那儿，就知道他心里怕不是比小鱼儿还要震惊。
苏樱这次被小鱼儿气得不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小鱼儿身上，但这就是板上钉钉的喜脉，天塌下来也是喜脉。她气得撅了撅嘴，说道：“那你就不信吧！到时候一尸几命的时候别求我救你！”
说完就气鼓鼓地跑到屋子里去了，铁心兰看了看小鱼儿，快步跟上了苏樱。
花无缺这才反应过来似的，用他疑惑的眼神看着小鱼儿，说道：“我们有孩子了？”
“你别听苏樱骗你呢，我小鱼儿怎么可能——呕……”
得，就你这反应，假的都能说成真的了。
更何况你本来就真呢。
瑶乐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本来她这个月一直待在这儿蹲着就是为了万无一失，今天这会儿知道铁战终于醒了的消息很是开心，甚至都想要收拾东西回移花宫了，可是怜星下一刻就突然告诉她小鱼儿有孕了的消息，她放下的心猛地提上来了。
她都快忘了有这茬事情了，马上就想到了那个经典问题：保大还是保小？
废话！现在的情况肯定要小鱼儿啊，他们可是亲兄弟，万一孩子有个什么遗传病就不好了，再说了，就凭古代这医术水平，生孩子不是和渡劫一样吗？还有啊，万一不小心他们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们自己真的能接受吗？
瑶乐眼睛一眨，作出了决定。
“星儿，陪我去找无缺吧。”
等到铁心兰把昏睡了一个月的铁战带到客栈，天色已经不早了。原来当年铁战四处比武日日练功，虽然已经炼成了绝世神功，但仍想要继续精进，没成想就走火入魔了。幸亏遇到了江别鹤在危难关头把他救下，但是他却连自己叫什么也不清不楚，江别鹤就让他在镇江生活，当了个乡野渔夫，这几年对他多有照料。偶尔发病的时候也都是有惊无险。那次碰上了无家可归的慕容九，顺道就把人家带回去了。两个失忆的人堆一块儿，日子过的倒也和谐。有一天还又救了一个黑衣戴面具的男子，后来醒了却又不见了踪影，想必就是那时候在小巷子里帮了慕容九的人。再过了几天后铁战就突然昏迷，慕容九马上就记起来江别鹤，这才被荷露荷霜碰上。直到被苏樱救治花无缺传功，这才醒来。
这边铁心兰和铁战父女相认痛哭流涕，那边小鱼儿和花无缺意外的有些尴尬。平常这个时候都是小鱼儿说说笑笑，花无缺陪着他一起笑。不过虽然没什么话说，但花无缺还是一直拉着小鱼儿的手，手掌的温度早就不分你我了，相互交融在一起。
“你拉着我半天啦……都到客栈了。”
“我……我怕你出事。”没由来的担心掩盖过了对新生命诞生的喜悦，尤其是苏樱说这个孩子还是来的蹊跷的时候。
小鱼儿想了这一路吧，也总算做了个决定了：“收拾收拾吧，我们先去见你姑姑，这孩子要是能一直留在我肚子里就让他呆着吧，要是没了……没了就没了……”
苏樱对这个孩子怎么来的还是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好像在义父的书房里的一本古籍里见到过，具体的还是要好好考量过。
“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有事。”花无缺回复地有点文不对题的意味，却是不假思索地就脱口而出的。
“我知道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小鱼儿最看重我这条命了！除非我自己不想要了，不然谁能斗得过我小鱼儿。”
花无缺还是攥着他的手，不过脸上带上了微笑。山高水远，来日方长。他们有孩子应该是天意，上天希望他们长长久久，希望他们也能像俗世里的普通人家一样和和美美。
他们正要往楼上走，花无缺就看见了正下楼而来的怜星和一个带着面纱和斗笠的人。
小姑姑怎么会在这里？
“无缺。”怜星知道花无缺看见她们了，便稍加快步地走下来。
“小姑姑，您怎么会在这里？可是有什么要事？”花无缺对怜星的到来十分意外。移花宫宫主的真面目，怕是世上并未有几个人见过。
“无缺，我们自是来看你的，”怜星话说一半就往后看，接着说“这是你大姑姑，只不过来这龟山后身体多有不适，这才蒙着面纱。”
“无缺见过大姑姑。”花无缺听小姑姑这么说，自然是不会起疑的。
“姑姑好～”还没等花无缺行完礼，小鱼儿就开口这样叫到。
“哦，你为何也叫我姑姑？我只记得我养了无缺十八年，什么时候又养了你这个小鬼啊。”瑶乐尽量把声音放柔和，幸好那天去找小鱼儿的时候说话放的很开，几乎快赶上自己在现代的声音了，不至于在现在因为声音被听出什么端倪。
小鱼儿咧嘴笑了笑，眼睛亮晶晶地就盯着瑶乐的斗笠，回答道：“您都叫花无缺娶我了，我还不能叫您一声姑姑啊？”
瑶乐听了很是受用，本来还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呢，现在看看，小鱼儿也太讨喜了吧，没白听这么久的墙角。
“很好，无缺，看来你没有让姑姑失望。”
花无缺先是抬头，又微微低了回去；倒是小鱼儿还是一直看着瑶乐，搞得瑶乐有种自己已经被看透的错觉。
“既然你已经完成了姑姑交给你的任务了，姑姑也不麻烦你们舟车劳顿了，等此番事情了结，你们便双骄同行，匡正江湖道义去罢。”
花无缺听了却有些慌张，问道：“姑姑可是在赶无缺出移花宫？”
“怎么会？”瑶乐有些摸不清花无缺的想法“只要你乐意，随时欢迎你带这个小鬼回家，也就是移花宫。姑姑还怕你不愿回我这移花宫呢。”
“不知姑姑来龟山是有什么要事啊，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吗？”小鱼儿在一旁开口了，抓到了瑶乐刚刚那番话的重点。
瑶乐故作伤感——虽然隔着两层纱帘也看不到，但是做戏怎么能不做全套。缓缓说着：“多年前魏无牙曾羞辱于我移花宫，近年来无牙宫又在武林里兴风作浪，我平日素来不喜欢老鼠，此番定要将他亲手除去。”
虽然真的邀月根本不会管这种事，但是现在只有这个理由能和主线沾边了。要是小鱼儿不吃不喝被关着几天，孩子多半是留不住了。到时候再推波助澜一下……啧，可是心里怎么这么难受呢，这次可太像一个恶毒婆婆了。
“无缺知道了，不知姑姑何时启程，无缺定当尽力协助两位姑姑。”
“还有我！”小鱼儿自告奋勇，不过却被花无缺严肃地看了一眼。扁了扁嘴，说着：“凭什么你能去我就不能去啊？我也想帮两位姑姑的。”
“传闻魏无牙狡猾恶毒，无牙宫里机关重重，你去的话太过危险……”
“花无缺，我不需要你护得这么严实的，你这样把我关着我会憋坏了的！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况且这次还是帮你姑姑了却心事啊。”
花无缺还想说什么，小鱼儿却没给他这个机会，朝邀月怜星点点头就跑到楼上去了。
“快去追吧，但是，莫强求。”瑶乐让开了一跳道，冲花无缺示意。花无缺点点头，也上了楼。
不知道谁能说服谁呢。
十六
不出所料，第二日看到小鱼儿和花无缺并排向她们走来，瑶乐十分欣慰。
铁心兰要照顾父亲，不能同行，瑶乐特意让荷霜留下来，到时候要是真出不去，还可以让她们来帮忙炸山啊。
四个人就这样一同去了龟山的无牙宫。路上的瑶乐真的很想开启七大姑八大姨模式，想了解他们之间鸽子没和她说过的其他的细节。可是这也太不像邀月了，主动和人说话就已经活见鬼似的。况且这面纱挡得，脸的确是看不清，但这气也快要进不来了。
好不容易到了门口，凭借邀月怜星花无缺的武功，过这些机关还是绰绰有余的，至于小鱼儿——当然是被花无缺拦腰抱着过去了。瑶乐落地之后看着慢一步来的花无缺和他怀里还在挣扎的小鱼儿，不甘心似的揽过了怜星。
瑶乐一抬头看见了大门口的机关，原剧里好像是用苏樱的簪子打开的。二话不说从怜星头上拆了一根，开始捣弄起来。
怜星起先被她揽着时还有些惊诧，直到瑶乐从她头上拿了根发簪才反应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点失落的感觉。
小鱼儿还是挣开了花无缺的怀抱，也不是不好意思，只是他又想要吐了。这怎么反应会这么大，自从那天开始尤其难受，不仅没什么胃口吃，吃了也特别想吐。
随着一声响动，这门竟然还真给瑶乐戳开了，果然再精妙的机关也还是逃不过一捅就开的定律吗。
“小鱼儿，要不你还是……”眼看着花无缺又要开始劝，小鱼儿当然不乐意了，便也没理他直接先窜到那扇大门前。
门后面当然就是那座和移花宫几乎一模一样的宫殿了。算上幻境里见过的，瑶乐都有种所有宫殿都是移花宫的样子的错觉。剩下三人却是没见过的，瑶乐刚想先进门，就看到从宫殿正门开着轮椅出来的魏无牙和跟在他边上的苏樱。
完了，忘了这不是正经的主线了。
“小鱼儿？你们怎么会来无牙宫啊？你现在是不能乱跑是的你不知道啊……”苏樱疑惑地问道，先魏无牙一步来到他们面前。
“鬼丫头，那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我？我当然是来看我义父啊，”苏樱对着轮椅上那位点了点头，再转回来对小鱼儿说“对了，我刚刚特意向义父借了那本书，我有要事和你单独讲的！”
苏樱把小鱼儿拉走的时候还看了一眼一直盯着小鱼儿的花无缺，生怕他不高兴似的。
“不知二位宫主来我无牙宫是为何啊？”魏无牙眯着眼看着瑶乐和怜星，声音有点含糊不清的感觉。
奇怪，自己都蒙了两层面纱了，魏无牙怎么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呵呵呵……两位宫主天人之姿，就算是化作一团烂泥站在我的鞋尖儿，我也认得出来。”
瑶乐伸手阻拦了欲意动手的怜星和花无缺，既然这个故事里连江别鹤都能被洗白，那这个魏无牙也一定可以。不是说无牙宫机关重重步步陷阱吗，要是魏无牙真的是个十足的恶人，或许刚刚踏进门那一刻就要被算计了。
“此番前来，当然是要来和你算一笔旧账了……”
其实瑶乐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算的，但好歹要开始转移话题啊。幸好这种张口就来的瞎话她以前没少说，一来二去的话头间，大概也可推断出了这个魏无牙的前尘往事。
当年被邀月斩断双腿后，他本来恨透了移花宫，直到那年捡到苏樱。他的确是想把苏樱养成邀月怜星她们的模样，教她读书写字学医，但是随着小女孩一点一点的长大，天性活泼乐观的苏樱给了他很大的宽慰。因为苏樱的确和邀月容貌相似，这几十年的时间里，似乎连仇恨都被慢慢淡去。上个月魏无牙其实从开始就知道苏樱和小鱼儿他们有来往，只是苏樱那时候还在生气魏无牙滥杀无辜，他怕再去插手苏樱就彻底讨厌他这个义父。今天苏樱一大早就来找他，可把他乐坏了，连门口的机关和大门都没有彻底关合就开始和苏樱交谈。不然单凭瑶乐那顿乱撬，这辈子别想进这个门。
连魏无牙对邀月的恨在这儿都能被淡化，那邀月对江枫的呢？是不是也会有所变化……
苏樱和小鱼儿的对话也算结束了，小鱼儿倒是笑嘻嘻的，倒是苏樱有点纠结的样子。魏无牙还是眯着眼睛，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倒是用手招了招苏樱，说道：“樱儿，快去帮你义父取坛好酒来，我要和两位宫主好好喝上一杯。”
苏樱点了点头，小跑着走进宫里面去了。只是瑶乐一听到酒这个字就觉得不好，说道：“我何时答应同你喝酒了？”
“方才邀月宫主不是说，希望我可以放下前尘往事……只要你们和我一起喝一杯无牙宫的酒，嘿嘿嘿，之前的所有事，包括我这双腿，我也就既往不咎了。”
“喂，老家伙，移花宫宫主怎么可能轻易和你喝酒？还有，什么叫你原谅她们啊，你这也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小鱼儿叉腰走到邀月边上，花无缺看见了，默默地从怜星的边上走到了邀月的背后，当然，也是小鱼儿的背后。
“小鬼，看在你是樱儿的朋友的份儿上，我不和你计较。而且这酒喝还是不喝，当然要看两位宫主的意思了。”
瑶乐心里确实纠结，要按她的性子，干脆也就喝了这酒就算了吧；可是自己不是邀月，这样替她做主了，是不是太……还是让邀月自己来选择吧。
“酒我倒是可以喝，至于谁原谅谁，还是喝完再说吧。”瑶乐接过了苏樱递过来的酒杯，心里盘算着，邀月绝对会生气，一生气便也要动手，动手的话，自然就可以伤及无辜了……
边想边撩开了第一层斗笠，这酒才刚入口呢，只见魏无牙的椅子上突然就射出了几根钢针，直直的就往邀月头上射去。瑶乐才吞下酒，身体就已经开始无法控制——
幸好小鱼儿拉了她身体一把，倒像是提前就知晓似的快速。
钢针力道之大，直接擦边过掀开了斗笠，幸好有小鱼儿扶着。怜星的酒还未入口，反应过来时直接将酒杯抛出，和一根射向她的针碰撞后直接碎裂。花无缺一步走到小鱼儿边上帮忙扶着邀月。按说姑姑的反应绝对是在小鱼儿之上的，怎么会像刚刚那样差点被打到呢？
“魏无牙，我就知道你手肘一直按着那个地方不动绝对是有蹊跷。你可真是下流啊！”
苏樱见了也着急了，说道“义父，你明明！”
“呵呵呵……在下这次不过是想看看邀月宫主的真容罢了，如果是的话，我也不算滥杀无辜了……”魏无牙甚至都没听苏樱的话，继续笑着触发了机关。
一瞬间，整个大门轰隆一下关合，外面似乎还有一块巨石砸下地来，一层沙土都被震的浮上来，让人不禁开始咳嗽。刹那间还是可以看见又有暗器从椅子和墙上射出，寒光闪过，邀月却还是闭着眼。
花无缺挡着各处的暗器，小鱼儿一边躲着一边摇着邀月的肩膀。地上跑出来了许多老鼠，小鱼儿本就有些恶心这东西，这时腹中便又开始闹腾，甚至有些坠空的感觉，只能捂着肚子干呕起来。
花无缺有些担心他，转头看他那一眼间便漏过了一枚飞镖。小鱼儿抬头就见那东西飞向边上的邀月，没办法有大动作，他没有多想直接就将邀月护到自己身后。
拉着邀月手腕的那只手突然被反抓，小鱼儿只觉得自己被一阵风推了出去，直接撞到了花无缺怀里，那双大手牢牢地环住他的腰，关切的声音焦急地从头顶传来：“没事吧？！”
至于那枚飞镖，转了个方向射回魏无牙的椅子上，密闭的无牙宫里的尘土像是又被吹散了。那些乱射的暗器都停了下来，叮叮当当掉在地上。
魏无牙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咧嘴说着：“邀月，果然是你。”
邀月脸上的最后一层面纱也悄悄地落在地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变化，只是周遭的清冷气质是先前没有的。
她先看了一眼那个刚刚要冒死护着她的男孩，不自觉似的又往他护着的肚子上看去；马上又变了视线，带着不屑与些许厌恶看着魏无牙。
十七
小鱼儿知道花无缺一定担心死他了，甚至都能感受到一向稳重的花无缺的手竟然在抖。现在好受多了，便从花无缺怀里出来，拍了拍花无缺的肩膀，再对他咧嘴一笑。
邀月和魏无牙的这次对话倒是没什么意思，一来是邀月根本不想和他白费口舌，二来是魏无牙偷袭不成甚是恼怒。不过该说的还是说开了，魏无牙的确是些许淡薄了仇恨，可是在刚刚却还是想要杀了她们；甚至于他为什么要养大苏樱的原由都说了出来，到后面苏樱红着眼眶质问他，魏无牙倒是沉默了；最后当然还是蹭到了主线，魏无牙凭空消失般不见了，把这群人关在了这个地宫里。
这个倒是不慌，瑶乐之前好歹有些以防万一的准备，带了的干粮差不多可以撑到他们用老鼠找出口的地步吧。怜星一开始看姐姐竟然在收拾糕点什么的，确实惊讶，现在这时候，倒是要感叹姐姐的周密了。
邀月还是没什么变化，只不过转身向花无缺这边走来。
“你不惊讶？”邀月看着小鱼儿，那日掐着他的脖子逼他喝药的事情，她都还记得，更何况小鱼儿。
“姑姑可能不信，在客栈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猜到了。”小鱼儿依旧笑着“两层面纱能挡住的东西太少了，更何况姑姑根本没有刻意去藏呢。”
“你不恨我？”
“我为什么要恨姑姑你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姑姑那么早就到了客栈，为什么要刻意引我们来这无牙宫，但是姑姑要做的事情，自有道理。”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真的是太小瞧小鱼儿了！瑶乐在幻境里看着大镜子，突然有些羞愧。自己的小聪明啊从一开始就露馅了，还以为自己多高明呢。
“哦？”邀月倒是没瑶乐那么激动，淡淡的回复道。
“这最重要的啊，是因为我知道，姑姑是不会害我们的。”
听了这话，邀月却是没再回答了。
又不禁去偷偷看了一眼小鱼儿的肚子，说什么没有触动没有波澜，谁信啊。瑶乐坐在小凳子上，不禁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反正现在没人看得见她的样子，还是做回自己舒服。
接下来当然就是一行人找出口，但是没找到。魏无牙倒是再没出现过，也没有引他们去那个小房间。苏樱一直没说话，只是单单和他们一起走。走的累了，便也停下来休息会儿。邀月和怜星自然是开始打坐修习，小鱼儿本来坐在块大石头上，一回头看见了苏樱。小鱼儿抬头和花无缺对视了一眼，两人自然就明白了意思，小鱼儿便慢慢站起来，走到了苏樱边上。
“鬼丫头，你可别忘了，外头还有个铁心兰在等你呢，你这样哭丧着脸，她该有多担心难过自责啊。”
“你……你怎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我知道的可多了，”小鱼儿见苏樱神情有所缓和，便继续说下去“我还知道啊，你其实来这无牙宫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和你义父告别，想和铁心兰一起闯荡江湖是不是啊？”
要说小鱼儿是怎么知道的，那其实也不难。本来平日里她们俩腻歪的感觉都快赶上小鱼儿他们了，按理说铁战下山苏樱也该跟来的，可是她却没有，要么就是不能下山，要么就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再结合一下刚刚苏樱和魏无牙的交谈，也的确是不难推测出来的。
“还有，你要是气坏了气傻了自己，那我肚子里的小家伙谁来管啊？”
“你还知道啊！那你刚刚还要怎么还那么不小心？要是能从这儿出去，你可不能再这样了。”
提到孩子，女孩子天生的母性似乎就被调动了起来，只是苏樱说完，又悄悄看了小鱼儿一眼，竟然有些犹豫似的。
小鱼儿忽又靠近了苏樱，对着她轻轻说了些什么，然后又笑了笑。苏樱点了点头，然后直接扇了小鱼儿一个巴掌。
“江小鱼，你凭什么那么说我！”
瑶乐没想到的是，就在她坐得腿都麻了一直在等着小鱼儿开始找老鼠的时候，苏樱和花无缺竟然要打起来了。
花无缺看见小鱼儿被打，自然是直接冲上去拦住了。邀月和怜星听见响动，都往这边瞥了一眼。
“苏樱，我告诉你，你不过是个无耻之徒养大的女的！你我真没看出来，你要比魏无牙还要坏！”
“那你又算是什么？我不许你这样说我爹！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瑶乐听得云来雾去，半天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吵什么；直到看见了江小鱼在讲到“仗势欺人”的时候偷偷拉了拉花无缺的袖子，那个本来和自己一样疑惑不解的大高个子突然就开始动手，沉着脸一掌把苏樱推到了边上的大石头上。
“怎么了，我就是仗势欺人了，反正早晚我们都要死，不如我先把你杀了解气算了——”
说着就拔出了花无缺腰间的配剑，剑柄上的穗子直接绕上了小鱼儿的手，小鱼儿就这样一步一步走近苏樱。
寒光一闪，却不是刀光劈下划出来的。从半空中突然来了一枚熟悉的飞镖，直接打掉了小鱼儿手上的剑。
“义父——”
那枚暗器可力道不小，震的小鱼儿手都疼了起来，花无缺上前扶着他，却看见他偷偷笑着，说老鼠上钩了。
瑶乐算了明白了套路，接下来就又是打感情牌，不过真的能引出魏无牙也的确出乎意料。按这剧情，魏无牙完全就是个女儿控啊，偷偷看了这么久，合着根本没在看邀月，全盯着苏樱去了。
果不其然，父女情深的戏码真是和铁心兰要如出一辙了。为了增加效果，小鱼儿还偷偷射出一枚暗器要打魏无牙，自然是逃不过魏无牙的眼睛，不过在被发现之前苏樱要替他挡下的举动实在番了他好几倍的罪恶感。
毕竟不久前魏无牙还想让苏樱也跟着陪葬。
苏樱听了魏无牙说的一通不知道是人话还是鬼话，也开始掉眼泪，两个人哭作一团。小鱼儿看着也眼熟，好像前不久铁心兰和她爹也是这样来着。花无缺在一旁倒是笑了，小鱼儿便问道：“你笑什么啊？刚刚你还凶神恶煞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呢。”
“父女重归于好，情真意切，的确是件喜事。况且，那不是你教我的吗。”
“这就是喜事了？那到时候你抱着咱们的女儿的时候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花无缺眼睛忽的一亮，偏头对小鱼儿说：“是女孩吗？”
“我希望是个女孩，虽然女孩麻烦了些，但是你看苏樱和铁心兰，和她们的爹感情多好啊，不像咱们两个，没爹疼没娘爱的。”小鱼儿专注地看着苏樱和魏无牙，继续说道“等她大些，你就教她练武，小孩子要从小就开始练，而且不能半途而废啊，你看铁心兰，那三脚猫的功夫，净受人欺负了。”
花无缺起先没有回答，像是在想什么，然后才开口：“那你的，你教她什么？”
“我……我啊，我有什么好教她的。以后养孩子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不许说不好！”
“好，说什么都好。”
瑶乐听了这话，总觉得这话有些特殊的含义，尤其是看见小鱼儿的笑不像从前那样的时候，就觉得事情不对了。
最后是魏无牙按动机关把他们完完好好的就放出来了，还同意苏樱下山，只希望以后她能来看看他；邀月也出奇地没有什么表示，按道理来说她不应该直接动手把整个无牙宫给毁了吗。邀月出来之后，看都没看花无缺和小鱼儿一眼就直接走了，怜星和他们说了句在客栈会面便跟了上去。苏樱着急下山找铁心兰，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匆匆道别后一溜烟没了人影。
这下又只剩下花无缺和小鱼儿两人，当然，要是肚子里的也算就不止两个人了。
“你还记得吗，那时候你在树林里突然就把我抱起来，带我去了个湖边，”小鱼儿的手往胸口摸去，笑着拿出来一块东西“还给了我这个。”
那块玉佩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晶莹剔透，在半空中摇来晃去的。
“不会忘的，此生都不会忘的。”花无缺突然想抱一下小鱼儿，他也这样做了。伸手小心地环住了他，有些突然的动作让玉佩打到了他的胸口。
小鱼儿也没推开他，还伸手回抱了他。不久前在里面的有惊无险，看样子花无缺比小鱼儿还要记忆深刻。
十八
等到他们下山的时候，路过的一个镇子很是热闹。一打听，原来是有喜事。说是慕容山庄的九姑娘和少侠黑蜘蛛的喜事，广邀四方侠士参加。
小鱼儿当然要去看看，花无缺也还记得慕容九的事，两个人也就这样来到了人堆里。花无缺怕他走散了，拉着他的手就没有松过。只是没想到的是，人群宴席中心竟然不是新人，而是邀月怜星和……燕南天？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像是下一刹就要出手。小鱼儿看清了是燕南天，不远处还站着万春流，赶紧拨开人堆出去，喊了一句：“燕伯伯！万叔叔！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啊？”
只见燕南天看了一眼万春流，见万春流点了点头，便向邀月哼了一声，先走到小鱼儿边上去了。
“小鱼儿啊，十大恶人出谷说要来找你，没想到倒是我们先碰上你了。”万春流笑得和蔼，左右看了看小鱼儿“你出谷这么久，倒是长胖了不少啊！”
再就是燕南天和小鱼儿相认，说起来也是凑巧，十大恶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出谷，还特意和万春流来道别，第二日燕南天就突然好了起来，十八年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
万春流留意到小鱼儿一直被边上那个男人牵着，便出声询问：“不知这位是？”
“他啊，他是我，命中注定的人！”
“晚辈见过燕前辈，万前辈。”
燕南天和万春流看着花无缺，颇有些审视的味道。看小鱼儿的反应和刚刚的举动，他们心里也明了，反正孩子大了，他的选择是什么都是他自己的事。
“看着位公子一表人才，不知师承何处啊？”
“晚辈……”
“他师承我移花宫，是移花宫的花少主。”邀月说着，也向这边走来。
“姑姑。”
果然，燕南天听了这话，开始质问小鱼儿：“你知道他是移花宫的人，竟然还要和他在一起，你可是忘了自己姓什么，忘了你父亲是如何惨死的吗？”
“可是那并不是他干的的事情，凭什么要我们承担这段恩怨？我就是喜欢他，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
“你！那我就先替你爹除了那个毒妇，再来管教你！”
没想到花无缺却挡在在邀月前面，对燕南天说：“若前辈要伤姑姑，必先杀了我花无缺。”
周遭各路人都在窃窃议论着，这场面，活几辈子才能见到啊。
“你们要打麻烦不要在这人，这是我九妹大喜的时候，还劳请给我们这个面子。”作为东道主的张菁和顾人玉站了出来，其实这时候慕容九和黑蜘蛛已经双双醉倒送到房中了，可是看江小鱼给她挤眉弄眼的样子，就是要他们帮忙拦着。
后来也算是答应了，便推后三日，再来一战。只是是谁和谁一战没有说清楚，毕竟关系复杂，命运作弄得离奇。
“小鱼儿，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我姑姑真的，真的是你的杀父仇人吗？”
小鱼儿见瞒不住花无缺，只好将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和花无缺说了。可是话还未说完，肚子突然疼了起来，额头上还泌出了些冷汗。
花无缺皱眉，在小鱼儿停下脚步之后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他们已经到了村镇附近，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看着花无缺这奇怪的举动难免投来不一样的目光。感到怀里的小鱼儿在挣扎似的，花无缺开口柔声道：“小心。”
就这样被抱着回了客栈，小鱼儿虽然没再有什么动作，脸倒是红了起来。
苏樱和铁心兰一直在楼下等着，见到他们终于回来了，不免出声问道：“小鱼儿，你和花公子怎么去了那么久？”
花无缺这才把小鱼儿轻轻放下，然后去向店家要了壶热茶。小鱼儿好受多了，便慢慢和她们讲前因后果。
“燕前辈不愿放下这段恩怨，可是花公子也不可能眼看着有人来伤害姑姑，偏偏你又是燕前辈义弟的孩子……真是忠孝两难全啊。”
“我看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把手给我。”苏樱倒是没怎么关心其他的事情，一进来就觉得奇怪，也不等他自己伸出来，直接上手抓了过来。把了一会儿之后，苏樱担忧的神色更加，说道“还好只是最近劳累，你要注意休息，不要再乱跑了，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你这脉象，本就很奇异……”
“好了好了，我知道的。”小鱼儿默默按上了自己的肚子，怎么就变得这样娇气了，难道真的是个女孩儿？
三日后……还是要好好打算啊。
瑶乐坐了很久，她也想了很多。连主线的决战竟然还能加上，可是这次连假死都没地方用啊……要是这次邀月也被逼疯，也跃下悬崖，这个幻境，还能继续存在吗？
到了约定的时候，等小鱼儿和花无缺到了地方，燕南天和邀月像是早就站在哪儿了。约定的是一个崖顶，风景虽好，但是连落下片花瓣都觉得惊心。
“十八年了，该有个了断了。当年你移花宫杀我义弟，害的那个孩子从小没了父母。邀月，这么多年了，你可曾后悔当年做的事？”燕南天注意到他们来了，开口道。
“后悔？明明就是江枫负我在先，和花月奴珠胎暗结。当年若不是我耗费功力救他，他如何能活到那个时候？我不过让他把命还我，天经地义，何错之有？！”
“你！我义弟绝非玩弄感情之人，这些不过是你自欺欺人罢了！今日无论如何，我必定要替他报仇雪恨！”
这回却是花无缺和小鱼儿一同上前，如果单是花无缺，燕南天是不会收手的，只是看到了小鱼儿竟然也站在他那边，气得直接将掌风劈到了地上。
邀月她突然笑了起来，对着燕南天喊到：“燕南天，那又怎样？江枫已经死了十八年了！我不仅要看着他死，我还要他的孩子生不如死！”
燕南天倒是先瞪着站在他对面的江小鱼，骂道：“江小鱼，我义弟为何会有你这个不顾道义人伦的儿子！你不觉得你辱没了他的名声吗？”
“燕前辈，还请不要这样说小鱼儿，他一向敬重长辈，天性善良。当年是我要求娶他在先，我动心在前。”花无缺知道，也看得见这时候的小鱼儿的挣扎，他做不了什么，可至少不能让误会更深。
“哈哈哈……动心，他也说过，是他先动心于花月奴……可是我当年为何也会动心于江枫！我竟然，我竟然还替他养了十八年的孩子，十八年，十八年啊！”单单两个字就可以将人的情绪揪出来鞭笞，那个曾经一直高高在上的女人也有这样失控的一天，失控到，连自己最初要的是什么都能忘了。
几个人自然是听出来这话里的不对，燕南天皱眉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怜星想上前拉着她，可是邀月却避开了了，继续说着：“什么意思？没听出来吗？不是都说了吗……你们想不到吧，当年江枫留下的是对双生子；你更不知道，他们竟然会相爱……江枫，那你知道吗，你生气了吗？哈哈哈……”
“姑姑，您的意思是……”
“你还要叫我姑姑吗？无缺，你是江小鱼双生的亲兄弟啊，可是你还是爱上了他对不对……”邀月话说一半，突然开始咯咯笑“可是江枫为何不能爱上我呢？当年，当年他明明就说过……说过的……”
怜星赶紧扶着，对有些呆愣的花无缺说：“无缺，你大姑姑说的没错，你的确也是江枫的孩子。你千万不要怪你大姑姑……”
“邀月！你真是个疯子！”
“燕南天！我觉得你倒是应该谢谢我们，当年若不是我们赶到，十二星相不可能放过江枫，更何况他的两个孩子？真等你再赶到，这对双生子可还有一个能活下来？”怜星不禁回应他，当年她的提议的确是为了让两个孩子活下来。幸好十八年的光阴亲情，的确让姐姐变了许多。如今，她又怎能看着燕南天的出现破坏这一切呢。
连他们自己都不怕，还有什么能配拆散他们？
“燕伯伯……我……”小鱼儿一早就想好的话突然都说不出，也不能说。他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解开现在这个局，倒不如表明自己心意好了：“无论如何，花无缺都是我喜欢的人，就算这样离经叛道，可是我小鱼儿做的决定，没人能改……”
只是肚子又开始疼，小鱼儿咬着牙要坚持着，万春流倒是早看出来他的不对，在燕南天摇头叹息时直接下来，柔声道：“好孩子，先把手给我。”
“万叔叔，我……”
万春流见小鱼儿的唯唯诺诺便眉头一皱，才搭上了小鱼儿的脉，没多久眉头就皱的更深，对着他说：“不行！不行……玉萝黄之效，只能二选其一啊，下山！我马上给你抓一副药，你必须给我喝下去，现在还来得及……”
没想到小鱼儿直接抽回了自己的手，喊道：“可是我想把他生下来，无论如何，他都是我的孩子！”
“你！你莫不是真的和你燕伯伯说的那样被鬼迷了心窍，难道，难道是他逼你喝下去那药的？”万春流少有着急的时候，当年被十大恶人威胁的时候也没有如此激动。他指着花无缺问道：“你可知道这个孩子会要了他的命？难道你也狠的下心让他这样受苦？你这样，何来爱他一说啊？”
花无缺摇着头，似乎还没从上一个震撼中挣扎出，他只是微声问道：“小鱼儿，难道你早就知道……”
“我不知道，我一开始还觉得他麻烦不想要呢！可是那天鬼丫头在无牙宫偷偷和我说了之后，我突然就觉得非留他不可了！”
那次苏樱去看魏无牙，顺带去看了那本医书。她本想着出去便告诉他们，可是这群人倒是自己去了无牙宫。苏樱本觉得小鱼儿会选把孩子打掉，当然，她也是希望这样的；但是小鱼儿想了许久，最后只是和她说了声谢谢，而且让她不要再和别人说，尤其是花无缺。
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就算是魏无牙和苏樱，花无缺和邀月，小鱼儿和十大恶人这些完全没有血液交合的亲情都能那样坚不可摧，更何况，这是他血肉凝聚出来的孩子！
“我还没有，体会过做爹的感觉呢……”小鱼儿眨了眨眼，对花无缺说着。
可花无缺显然不和小鱼儿想的一样，他或许自私了些，想的只是小鱼儿……就算是他的孩子，也不能用小鱼儿的命去换。
他走过去拉着小鱼儿的手，用和平常一样温柔的语气说着刺骨伤人的话：“小鱼儿，答应我，我们不要这个孩子了好不好？”
你要这个孩子，那我呢？
十九
不好。
小鱼儿听着花无缺的话，连眼框都开始红了起来：“苏樱劝我不要他，万叔叔劝我不要他，连你也要劝我吗？你也是孩子的爹啊！”
“我说过了！我要留他！就算是你也不能动他！”因为情绪激动，他肚子更痛了，说话都开始有些喘气。
小鱼儿感受到了点不寻常的东西，他想离花无缺远些，却被花无缺禁锢在怀里。
“小鱼儿……”
“花无缺，你不觉得你很好笑吗……我江小鱼长这么大……在恶人谷里待了十八年，我还第一次见识到……要亲自杀了自己孩子的爹呢……”
“你要是真的动手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我不喜欢你了……我再也不喜欢你了……你放开我……”
花无缺却好像做了什么决定，他还是缓缓抬起了手，轻轻按上了小鱼儿的肚子……
小鱼儿赶紧要撇开那只手，叫喊到：“你别碰他！我求求你别碰他……”
瑶乐刚刚回到这个身体里，就觉得有股气在被凝聚起来，但不是自己，也不像是燕南天，而是——花无缺的。
她直觉告诉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纵使花无缺再君子，也不能保准他不会冲动啊，如果他真的动手——
不，他是真的要动手！
瑶乐直接飞身上前抓住了花无缺的肩膀把他拉过来，一旁的燕南天接住了已经昏过去的小鱼儿。
“无缺，你清醒一点！”瑶乐也顾不上什么人设了，直接定住了花无缺的穴道“你若真的就这样伤了你们的孩子，小鱼儿真的会恨你一辈子的！”
“可是我宁愿他恨我！”花无缺一时也忘了礼数。若是平时，小鱼儿说什么他都不会不答应，可是他真的没办法接受失去小鱼儿！
万春流赶紧上前给小鱼儿把脉，燕南天在一旁只顾得不停摇头，开口道：“他如何了？”
“怪得很，需静养，不然再这样急火攻心，他许是连自己都保不住……”
“可怜我的义弟！天下第一大善人，怎么会有这样一对搅乱伦理的儿子！你们都不做这个恶人，便由我来做——”
“万不可！”万春流拦住了燕南天“先不说他醒了会如何，你若强要打这个胎，怕是直接就和孩子一起走了！”
瑶乐也只能闭眼摇头，这事情怎么就能发展成这样！
苏樱看着床上躺着的江小鱼，回想起那两个匆匆忙忙带他下山来的人，一个白胡子大叔，一个黑胡子大叔，却不见花无缺。后来才知道他们就是万春流和燕南天。燕南天放下江小鱼之后就要走，听他和万春流的交流，大概是今日必须和邀月有个决断，而花无缺也还在那个山上。
万春流本来是要留下来照看小鱼儿的，不过苏樱主动说有她便足够了。匆忙决断下，万春流还真就把江小鱼交给她，跟着燕南天回山上去了。
小鱼儿应该是气血上涌，以至于直接昏过去的地步。刚刚给他喂了调和的药，这会儿铁心兰正在煎另一幅安胎的药，小鱼儿倒是悠悠地睁开眼醒了。
他胡乱摸着自己的肚子，转头看到苏樱，也不管情况如何，直接开口问道：“他没事吧？”
“放心放心，他现在比你还好呢。”苏樱怕他又情绪波动太大，连声音都不自觉地变柔和了些“不过你能告诉我一下你们发生了什么吗？你来的时候真的很吓人。”
小鱼儿缺有些怔住，他突然双脚落地去勾鞋，嘴里说着：“不，我要走，我现在就要走……”
“你好歹告诉我为什么啊，不然你现在这样我怎么能让你走？”
“他不想他留下。”
苏樱听罢，缓缓放下拦着他的手，像是有些想明白什么了。
天气乌乌沉沉的，谁都能看出来有一场大雨。山顶上还是几个人在对峙着，好像十八年前的事情怎么也说不清似的。明明是快意恩仇的江湖啊，怎么到这儿变得这样婆婆妈妈。瑶乐心里暗暗骂着完全不对了的情节，看着已经跪在地上好一会儿的花无缺，忽的心疼了起来。
他们才十八岁啊，瑶乐虽说比不上邀月的年纪，但也是比他们大些的。花无缺又少人间阅历，如何能在生离死别亲情爱意中轻易选择出结果呢。
一声闷闷的雷划过，一种担忧忽然又弥漫了开来。
暴雨来的快，小鱼儿也没有带伞，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儿。也许连龟山也还没走出，也许已经离开很远了。其实他的状态比花无缺好不了多少，不乏冲动与震愕。
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命运被人安排，他要做的是他自己，是天下第一的小鱼儿。
可是雨实在是大，路上的行人早早地走完了。小鱼儿走路的脚步似乎都有些不稳，总算找到了一隅角落避雨。他忽得觉得累，明明以前从来没有觉得过，就算在地宫的日子也没有，在龟山这一个月也没有。小鱼儿碰上了自己的肚子，迷迷糊糊地想：要是孩子在花无缺的肚子里，他还会逼着自己吗……
感觉肚子好像又不对劲了，小鱼儿本能地弓起身子，渐渐的蜷成一团。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害怕，也要脆弱。
“爹，爹！那儿是不是有个人啊！”
“玉郎，你快去看看……”
“这不是……鱼兄，鱼兄！你醒醒，醒醒……诶诶诶怎么这么多血啊……”
江小鱼再醒过来的时候，全身都难受得不行。一睁眼就是许久未见的一个朋友——江玉郎。
“哎呦，鱼兄啊你可算醒了，再不醒我都要张罗给你收尸了。”
“我……”
“诶诶诶你可快别动，你可不知道我碰上你的时候有多吓人。我一开始还以为是雨水，仔细一看里头还混了血呢！”
血？难道……江小鱼有些激动了，开始胡乱摸着自己的肚子。
“好了好了，先放心吧，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有孩子的，但是我都找了三个大夫，好歹是给你孩子救回来了。”江玉郎轻描淡写地说着，其实昨天急得不行，第一个大夫说他可能会流产，他听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但无论如何人命关天，能救一个是一个。
“谢谢你，江玉郎。”
“我们好歹也是过命的朋友，谢什么，”江玉郎笑了笑，随即又想到“可是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你会这样啊，难道你这小子还能被人欺负去？”
见江小鱼少有的没说话，江玉郎尴尬地咳嗽了一下，自顾自又说起来：“说来也巧，我和我爹来龟山见一个故人，本来计划今日就回镇江的，没想到昨天晚上晚归就见到你了。”
“我要去镇江。”
“啊？”
小鱼儿突然开口，想了想还是说道：“我要去镇江，我被仇家追杀，要避避风头。”
“啊……这样，那行，到时候到了镇江可是我的地盘，我保你……”
“什么地盘不地盘的，你莫不是又背着我作威作福了？”门口走来了一个男子，听了刚刚江玉郎的话似乎很生气。
“爹，我没有没有，这不是和鱼兄开玩笑嘛……鱼兄鱼兄……”江玉郎拼命对江小鱼挤眉弄眼，没成想江别鹤看见了，直接一手敲到了他的脑袋上：“人家才刚醒身体还虚弱着，你倒是还要搅得他不清净。”
“江大侠，我没事的。”
江别鹤转过头对着他的时候脸色又变得和蔼了起来。像，江小鱼的眉眼间有当年花月奴的影子，他看了几遍都是这样；更别提那花无缺，和江枫简直一模一样啊……
他不禁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柔声和这个孩子说着话。
十八年了，江别鹤一直在为自己当年的鬼迷心窍赎罪。江南一带谁人不知他的善心？只不过是希望沾着当年江枫善人的光，算是替江枫，也替自己多做些什么罢了。
也不知道当年江枫的孩子怎么样了，若是还活着，能见上一面也是好的。会不会那个孩子，远不如江小鱼花无缺像他们夫妇呢。
瑶乐知道小鱼儿走了，甚至觉得理所当然。但是还是担心他的身体会不会出事。那天她陪着花无缺在雨里站了很久，其实瑶乐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可以创造一个好的结局。
罢了，万事万物都是有他的道理的。就像自己能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一样，自己当初还求花无缺莫强求呢，虽然那只是为了显示自高深莫测特意和花无缺讲的，但是现在看来还真是那么回事。
说起邀月，瑶乐也是去幻境看过的。现在她出入幻境也不用什么讲究了，只要心里想，就能到。她一直觉得邀月才应该有身体的使用权，就算老天爷安排她进这个身体，那也没用。只是那天她看到邀月静静的坐在大殿的玉座之上，眼睛里是没有光的。
原剧里决战之后她就疯了，看着江枫的幻影跳下悬崖。其实瑶乐很心疼她，说不上来的感觉。当初在一个讨论区下面还和人因为这个吵架，对方说什么：你怕不是把自己当成邀月了。
啧，现在可不就真成邀月了。
瑶乐也没有看出她疯了还是没疯，或许只是单单的想事情罢了。她便走过去坐在台阶上，讲起来自己的故事。瑶乐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不过没关系，能有个能说话的地方就好了。
就算在上面那位一个不高兴了就能把自己打的魂飞魄散也说不准，那也没事。
二十
“哎呀，江少侠你就拿着吧，就这点东西怎么能比得上当年你父亲的救命之恩啊？快快快，还有这个，这个，都拿着！”杂货铺子的掌柜忙把东西往江玉郎怀里塞，生怕他给钱似的往外推。
“李叔，这都三次了，我爹说这钱你再不收下他就要打断我的腿！”江玉郎也很着急，江小鱼最近胃口差的出奇，只有吃点这铺子里酸的没边的话梅才能吃上几口饭。
没想到李掌柜听了，笑着拍了拍江玉郎的肩膀，说：“我都还没来得及给你道喜呢，你何时娶的亲啊，倒是直接要请我喝满月酒了是吧。”
“啊？”
“哎呀，有什么不好说的，就这果子一般人可吃不消当零嘴吃，李叔开铺子这么多年，还是知道的，”李掌柜顿了顿，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继续说道“当年镇南边的王夫人也吃这果子，生的可是双生子。你可真有福气啊……”
“我……”江玉郎也不好和李掌柜解释什么，小鱼儿还特意说了尽量不要和人说自己在镇江。悄无声息地在桌上放了银两，匆匆拜别了李掌柜。
江府的后院厢房一直是空着的，正好给小鱼儿住着，也算是隐蔽了。
他其实还是闲不住，有一天进了厨房，还真的喜欢上了似的。一开始的江小鱼话变得少了许多，还总耷拉着嘴角。按江玉郎的记忆来说，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到那时候和他打架斗嘴的鱼兄会变成这样。不过这三个月过去，倒是好转了许多。
“嘶——我的祖宗啊你这舞刀弄枪的你也真是敢，”江玉郎开门就见江小鱼在院子里练着不知道哪里被他翻出来的武艺杂学，一把匕首藏头不见尾的闪来闪去。虽然精妙，但是看那肚子也知道这哪是现在能练的招式。
江小鱼听了，也算是消停了。扶着肚子坐在石凳子上，拆开了江玉郎带来的话梅，塞了一个进嘴里，说着：“谢谢江兄还特意为我跑这一趟。”
江玉郎看着江小鱼安稳地吃着那个他吃了一口就受不了酸吐出来的果子，忽然又记起来李叔说的话，便俯在石桌上说道：“话说鱼兄，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怀的是双生啊。”
“嗯？”小鱼儿含了半个话梅，偏头问道，手摸了摸肚子，也没什么感觉啊。
双生子？那不是自己和……花无缺吗。想到这个，江小鱼的眸子又淡了淡。
江玉郎察觉到了这个，赶紧又说道：“我觉得一下子能有两个孩子也不错是吧，想想就觉得舒服。”
“舒服，到时候你帮我养啊！”江小鱼看了他一眼。不过能生两个也不错，这就不是一个换一个，而是一个成两个。
“看你这话说的，我怕倒是你连抱都不让我抱这侄子呢。”
“要是到时候我出点什么事，你可真得帮我养这孩子啊。”江小鱼漫不经心地说着，好像嘴里的话梅变得又更酸了些，连着心也酸透了。
江玉郎觉得江小鱼在难过下落不明的孩子他爹呢，就这样说道：“鱼兄，你尽管放心，你要真信得过我，我绝对把这孩子养的牛一样壮，你看我爹这么多年不也把我拉扯大。看看，不赖吧！”说完还拍了拍自己胸口，眉毛都差点飞起来。
江小鱼算是被他逗笑了，心里也宽慰了些，说：“这可是你说的，不然到时候你就是我儿子！”
“啧，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呢……”
江小鱼就这样笑着听着江玉郎说东说西，时不时回两句嘴噎噎他。当什么少侠啊，倒不如搭个台子讲书去更好些。
脸微微墙外的树丛中转，眼神一斜，还是能看到一个闪身离去的白影的。
一片叶子飘飘躲躲，还是落到了那堆黑红色泛着糖色的话梅堆里。
瑶乐站在移花宫的门口，绣玉谷鲜少有人会踏足，如今兜兜转转都九月入深秋了。这里却还是开着花儿，像是真的人间仙境。
只是这嫡仙一样的日子也还是无聊了，自己又不像怜星她们那般痴于武学。但是又想到自己在21世纪的骨灰都应该快和泥土融在一起的场景，就又对眼前的风景充满了向往。
“姐姐。”
幸好，她又不是孤独的天下第一。
白衣被风吹起，转身看到怜星，笑得真挚。
“江别鹤出事了？”瑶乐心里暗叫不好。当时她在无牙山顶答应已经决定归隐的燕南天和万春流，无论如何都会保花无缺和小鱼儿的平安。虽说她选择把两个人都放出去自己做决定，暗地里还是偷偷派了一堆人去盯着。总感觉又回到了最初让无缺去追小鱼儿的场景，只是那个时候不用面临着什么生离死别爱恨取舍罢了。
江别鹤作为真正的江南大侠，的确是树敌颇多，前不久又被请去处理那两门派的恩怨。一个算是名门正派，另一个就有点偷奸耍滑不顾信义的味道了。按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怎么就能出事被抓住了呢。
江玉郎是绝对不会不去救自己爹的，可是怀了已经八个月的江小鱼也是放心不下的。江小鱼知道了之后，一掌拍在江玉郎的头上，让他赶紧去救人。
瑶乐越想越觉得不对，江别鹤虽然是好人，但凭他那心思和武功也不会是一般人就能抓住的。而且这个路数，怎么觉着更像是仙人跳。
而且这心里总是不能安分，呼之欲出的紧张感让人难受。该死，怎么又回到那时候要去龟山时的样子了，难道这真的成了一个轮回？
“不管了，星儿，我们还是……”
“我已经准备好了。”
这么久下来，连怜星也变得爱笑了起来。她和邀月都有着不老的绝色容颜，不染世俗，怜星比邀月青涩，也更可爱。
什么月冷星稀，明明是星月交辉。
“老大，是这儿吗？”
“我昨天亲眼看见江玉郎那小子从这儿出门的，错不了。”
“哼，叫他老子当年多管闲事，还骗了十二星相，这也是他活该！”
“别说了，干正事要紧……”
几个大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接着就是砸门的声音。也不知道他们老大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江玉郎有个快生了的夫人，要他们去绑来，增加胜算。江别鹤也的确没被他们抓住，而是被引开去了别的地方。这个作法，可是真和当年那个如出一辙。
闯进房间果然发现床上躺了一个人，看着被子突起的样子，几个大汉咯咯咯笑起来。
“诶，还是真的。”
“能被江玉郎养着，得是什么姿色……可惜肚子这么大了……”
“快动手吧，好交差。”
带头的几个人一起出手，可就在碰到被子那一刹，一把匕首划开了他们的脖子，一个个瞪大眼睛就倒了下去。剩下几个看见床上站起来的溅了一身血的江小鱼，吓得腿都软了。刚要逃跑，却被不知道哪里飞来的暗器一击中心脏，相继倒下去了。
只凭露出的那一小节就可以看出那是墨玉梅花。
这么大的动作对江小鱼来说困难了些，胡乱擦了擦脸上的血，那味道真的恶心。他喘着气，踩着尸体走到桌边，看着门口问道：“都这样了，你还不出来吗。”
屋外没人回答，静静悄悄。
他着急了，每小鱼儿次一有一点危险，他就会露出点马脚。两个人谁也不戳破谁，竟然就这样过去了七个月。
眼下要快点去找到江玉郎，告诉他这就是个圈套。都是昨天未考虑清楚就匆匆行动的后果，也亏的十二星相能想出这种办法来。
一到门口就看见一辆马车，小鱼儿不禁往屋檐上看去，眨了眨眼，坐了上去。为了不让人生疑，小鱼儿还换了件能遮遮肚子的衣服，找了个什么把自己蒙起来。
马车一路使着，除了到那小铺子里下车买了点东西就再也没停下过。
花无缺一路在后面跟着。他不见小鱼儿，是怕小鱼儿还未原谅自己，见他就生气。如今月份大了，他更不敢走远。他不知道怎么样做能更好，倒是不如不做。
小鱼儿从铺子里钻出头来，谢过帮他的老板，又借来了一辆新的马车，重新出发。
他的确是为了甩开花无缺，不仅是现在，而是以后都不要再见到他了。与其让花无缺亲眼看着他死，倒不如早点各自分开，干脆些。
扬起缰绳，不一会儿就离开了这个他待了七个月的地方。能不能赶上江玉郎，还要看造化。
如果有幸，还是江湖再见罢。
快还是移花宫快。邀月和怜星才出发一天就找到了江玉郎。这小子疑心病也重，瑶乐见解释不清楚，直接把人打晕了顺带点了穴。代他去了约定的地方，陷阱也的确是有，不过那群人够机灵的，看到穿着男装的瑶乐直接就跑了。瑶乐好不容易抓住一个，审问后才知道他们抓江玉郎就是为了引回江别鹤，用他儿子要挟江别鹤就范。
可是这些陷阱也太傻了，就算江玉郎真的来了也不一定抓得住他，更何况江别鹤。问起主谋是谁，只说是十二星相，十几年前的梁子了。
“难道是江枫的那笔宝藏？”瑶乐喃喃出声，余光瞥见那个人抖得厉害，正要说让他走了罢了，忽然射来一枚暗器，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没一会儿就翻了白眼。
“姐姐，我去看看。”
“不，”瑶乐拦住了怜星，这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才灭口，这不存心要给她们下套吗“江别鹤看来是没事，我们快先去找小鱼儿。”
“这小子倒是聪明，还想弄个偷梁换柱，差点就被他骗了！”
“哼，也幸好我们设计的周全，不然这宝藏还拿不到手了。”
“哟哟哟，这不就来了嘛。”
几个穿着奇异的人拦在江小鱼的路前，江小鱼倒是认不出来是谁。这地界偏僻，是个废弃无人的村子的巷道。这下看来是麻烦了。
“不知各位为何要拦我去路啊。”
“哎呀，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值钱。”站着的有个女的，浓妆艳抹也遮不住刻薄的骨相“那个人说了，只要把你带给他，就会告诉我们江枫宝藏的下落。”
“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啊，也不怕人家骗了你们。”
“起先也是不信的，直到今天真在这儿碰上你，不信也得信了……”
“和他废话什么，还不快点动手。”说着就跳上了半空，伸手朝马车抓去。江小鱼侧身翻下了地，那辆马车直接被那个人劈成了两半。
江小鱼忍着痛抽出了匕首，想往那人身上砍去。
边上的女人看见地上的江小鱼，一挥手从袖口中飞出了三根银针，直接埋进了江小鱼的穴道中。
“唔！”那人从马车的废墟里起来，一脚踩上了江小鱼的手。那匕首还是划了他一个口子，气的他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骂了两句脏字。
“还想留你一条生路的，没想到你倒是不识好歹起来了。”踢飞了匕首之后还是不解气似的，直接踩上的江小鱼的胸口“那人也没说非活的不行！”
江小鱼疼得张嘴都发不出声音，颤抖的不行的手下意识想护着肚子。边上的几个人开始围着他，尤其是那个女人，悠悠地开口：“肚子这么大，难不成还怀着谁的杂种？”
“莫不是个怪物，哪有男人生孩子的……”
“管他呢！先打死再说！敢伤老子！”脚从胸口抬起，江小鱼还没来得及喘气就见那东西要往他的肚子踢去。
“不……不——”
“啊啊啊啊——”那人惨叫起来，直接站不稳往后倒在地上。至于那条腿——已经不属于他了。
那把白色剑柄的长剑又被主人运气收回，途中捅穿了那个女人的胸口。奇怪的是剑身上没沾一滴血，甚至连末尾的穗子上也还是干干净净。
花无缺站在巷道的破瓦上，脸色阴沉地可怕。碧血照丹青在他的手边打转，甚至不用动就能杀人。
几个人看见花无缺露了点怯色，其中有个人想拿江小鱼要挟他，没想到还没动手就被花无缺抓住了手，骨头裂开的声音比他的叫声来的早。他也叫不出来，下一刹就被割开了喉咙，那血直接喷在了边上同伙的脸上。
“不……饶命，饶命——”
花无缺很少会这样大开杀戒，没有一点犹豫，甚至带上了冲动。
小鱼儿的意识都快淡去了，肚子越来越疼，全身黏黏腻腻的让他有极不好的预感。太疼了，疼得没力气发出呻吟声，只有嘴里含含糊糊在叫着：
“花无缺……花……”
“小鱼儿！小鱼儿！我来了，别怕。”
花无缺跪在地上，他其实还不知道为什么小鱼儿要引开他，只当是小鱼儿还在恨他。
“花无缺……我难受……我肚子疼……”小鱼儿其实有许多话想告诉花无缺。既然怎么样都甩不掉这个人，那还是把真心放出来更好。
小鱼儿看不见自己现在的样子，他的血染的花无缺的衣服都红了；被碾过一脚的手也全是血，他想碰碰花无缺，试了半天也抬不起手。
“小鱼儿，你不会有事的……我带你走，你不会有事的……”
瑶乐一行顺着线索踏着轻功赶到这里的时候，就看着花无缺抱起下身一塌糊涂的小鱼儿，已经疼晕过去的人啊一直护着肚子，另一只手没搭上花无缺，顺着指尖滴下一滴又一滴血猩红的血……
——救他。
——救救他。
——我要救他。
这是瑶乐心底的声音，也是邀月的声音。
尾声
两声婴儿的啼哭在无人迹的屋子里传出，也是唯一有生气的两个小家伙。
瑶乐呆在幻境里，从镜子里看到了他们，竟然忍不住哭了出来。都说邀月心如顽石，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瑶乐也觉得她真的疯了。为了救江枫耗费了她十年的努力，而为了救江枫的儿子和他的孩子，她竟是耗散了全部的功力啊！
“姐姐，姐姐！你还好吗，姐姐！”邀月看着她的妹妹，竟然缓缓地笑了出来，她搭上了怜星的手，心里默默的念着：“你们也要好好的。”
再闭眼再睁眼，就又是回到了幻境。瑶乐站起来面对着面无表情的邀月，想对她说声谢谢。她原本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
“从今日起，那个江湖上就没有移花宫宫主邀月了。”
“不……”瑶乐刚要反驳，她想要告诉邀月，有很多人是爱着你的，无论如何你都是你啊——
“我会在这儿重新修习武学，而你，就替我一直活下去罢。”邀月说话的时候没有看着瑶乐，而是一直看着大殿之上空空荡荡的位置。
“生生世世，不入轮回。”
瑶乐的身体又开始飘起来，她想伸手去抓邀月，却抓不到。不知道是谁变得虚无，还是原本就是这样。
最后一眼，她却看见邀月好像在说：
谢谢你。
苏樱和铁心兰也被瑶乐叫来了，江玉郎和江别鹤也除破了那个阴谋，在往这边赶。
“心兰，你看他多像那条臭鱼啊，”苏樱抱着软乎乎的小家伙哄着。因为是早产，两个孩子也不爱闹腾，但好歹是平安的。
铁心兰抱着的是个女孩，这个眉眼绝对就是花无缺的翻版，看来长大了多半是个出尘绝世的美人吧。
“小鱼儿真的没事吧，花公子都守了他这么久，连孩子都没看一眼呢。”铁心兰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的医术你还不知道吗，更何况以邀月宫主的内力，怕是让死人活回来都够了。他只是太累了，好好让他休息一下吧。”
“唉……”说到邀月，铁心兰打心里的佩服，或许那才是真正的一代英杰吧。
小鱼儿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全身轻松，好像重新活回来了。他也想不到自己能活下来，一睁眼还觉得自己到了阴曹地府了。越看那“白无常”越不对劲，定神再眨了眨眼，才确定了那是花无缺。
“花无缺……我孩子呢？你不会把他杀了吧……”小鱼儿头还是有点昏昏的，才记起来自己少了什么东西。
花无缺有些愣住了，在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动过那个念头。喜欢是一种尊重，而不是占有。
“小鱼儿，你终于醒了。”
“你是……怜星姑姑？”
“还有我们呢！”苏樱和铁心兰抱着孩子一前一后走进来，还没等苏樱开口再说什么呢，那个男孩呜哇一声就哭了出来，几个人又开始手忙脚乱了。
“诶诶诶不哭了不哭了，这不是看到两个爹爹了吗，乖啊乖啊……”苏樱软声哄着孩子，顺带凶凶地看了眼江小鱼，好像在怪他把孩子生的那么闹腾。
怜星在一边笑着看着，她也是第一眼看到两个孩子。尤其是看到铁心兰抱着的女孩，好像当年抱走的花无缺也是这个模样。
“以后啊，你们双骄同行，再带上两个孩子，十二星相的事还没彻底了断，这个江湖就靠你们了。”瑶乐姗姗来迟，在门口这样说着。
燕南天归隐邀月失了功力，按道理来说现在武功最高的应该就是怜星了。不过她多半也不会再出江湖，这天下，还真要交给现在的这几位年轻少侠了。
小鱼儿和花无缺对视了一眼，前尘的恩仇都这一眼里藏着。
山高水远，他们来日方长。
彼时当年少，莫负好时光。
莫待经风雨，樱花落海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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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感谢你一路看到这里
我终于写完了呜呜呜这么多夜没白熬
拖更这么久完全是因为网课还有考试
还有我太菜了一写小长篇我就容易拖
最后还是球个评论呜呜呜
